文 /南夷
记忆中的童年,是在麦田里肆意的翻滚,闻着秋天收获的味道,期待翘起的沾满了泥的脚丫上会飞来一只红蜻蜓,然后看着扮稻草人的哥哥小声的说“我的法力是最厉害的,你看,蜻蜓都来到了我的脚丫上。”
而扮稻草人的哥哥,总会嘟起他的小嘴,从田埂上跳下来,四处寻找着我的鞋子,然后把鞋子拎到我旁边对我说“只有爱穿鞋子的女孩子,才是最厉害的。”
直到最后在我的多次反抗下,他只好拎着鞋子跟在我的后面。那时候的时光让我觉得就像是安徒生的童话,给我的回忆带来了丝丝甜蜜。
然而随着时间从零几年刷刷的变到一几年,经历了曾经荣耀的北京奥运和后来满城风雨的世界末日也都慢慢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过去。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长大意味着拥有更多的特权,可以和朋友去很远的地方玩,可以做很多小孩子不可以做的事情,世界在懵懂的意识里还是一个蚁巢般的大家庭,而长大的人就是蚁群中的小首领,可以和大人们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后来,又觉得长大似乎也没那么好了,因为,当妈妈又一次当着我的面对玩成了泥人的哥哥说“你已经长大了,怎么可以还那么顽皮呢?”
妈妈说哥哥已经长大了,所以他虽然做了很多我不能做的事,拥有了许多我不可以触碰的特权,可是也失去了我平时喜欢的,爱不释手的,他不可以再那么顽皮,也不可以像我一样在地上随地打滚。
所以,长大,真是又很让人讨厌,因为,我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顽皮。
可是,虽然哥哥说只有穿鞋子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我后来也穿了许多年的鞋子,可是自以为已经很厉害的我,也从来没有让时间停过它的脚步,它依旧每天走过着同样的数字,然后,丢下不再相信魔法的我。
我还是在不想长大中被迫长大了。 不得不说的是长大后的我,快乐不仅只是一颗大白兔就可以满足的,伤心不会是因为哥哥强迫穿鞋子。
一拨又一拨的人,打着朋友同学邻居的旗号从我的生命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陪我哭过笑过,可却没有人陪我到长大。
那些人,从远距离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菠菜是我曾经某个阶段的比较对象,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显然我一直是被伤害的。她小学时候的成绩比我好很多,人又乖巧懂事。我妈妈在那段时间里恨不得把我复制成她的模样,虽然如此,可我还是和她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曾经在她家里住过几天,有天晚上,我们在等着看聊斋系列的一部电视剧,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看着电视上是广告,提议我们睡一下,醒过来就可以直接看了,我觉得是个好办法,所以就睡了过去,醒来,是被菠菜给推醒的,电视上还是广告,然后,她看了看手表告诉我,我们睡过了。
我们那时候玩的真的很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搬家了,我去找她,从步行,成了骑车,最后只能在心里想想。到初中以后,我和她分在了不同的班级,时间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是,我在二楼,你却到了四楼。
学校不大,我们有时候碰到了会互相打招呼,顺着路,说说彼此的生活。后来,我们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再后来,我们见面了,在同一个车上,我都不太认出那个人是她,我们离的距离不过十厘米,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不曾交汇。
人长大了,说话不再像从前有什么说什么,管他是笑了还是哭了,疼了还是乐了,而现在的我很多时候一个话题绕在嘴边,却总是考虑再三也没有说出口。
以前看过一句话,说小时候总是以为世界是自己的,长大后才发现自己是世界的。
长大了的我,也被大人们告诫不可以再顽皮了。
人长大了,心思复杂了,面子也要得多了,率性少了,圆滑多了,长大了,经历的多了,承担的也多了,然后才发现,原来世界不是那个小小的蚁巢,而是拥有许多国家的的正真的世界。
可是,不再拎着鞋子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哥哥却对我说,人只有长大了,才可以保护更多的人,你爱的,爱你的。
我想了想,小时候我会因为走不动而被爸爸背着,长大后的我,却可以在他走不动的时候搀扶他。
所以,虽然长大很可怕,但是千万不要害怕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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